吳音寧與北農風雲：政客照妖鏡
陳方隅
先問一下大家，現在台北農產公司（北農）的總經理是誰？大家還記得2018年的時候，全台灣所有大大小小跟農業相關的事情全都叫吳音寧負責的怪象嗎？
這篇文章我想要來幫大家複習一下2018年持續了大半年的「北農事件」。
我認為，當時所發生的事情，正好就是一系列關於假資訊（很可能也包括境外來的認知戰）、媒體崩壞、以及無良政客的經典案例。
1、連續休市與蔬果爆量危機
北農風波是從2018年二月底開始的。當時台北市市場處在過年期間「連續休市」的決定，讓菜量變得超多、而且有幾樣短期的葉菜類菜價下滑了一些，而吳音寧是負責把爆量蔬果全部賣出的人。她把3000噸的蔬果賣到剩下9噸。
註：一般來說每天正常菜量是2000噸。2月27日的3000噸交易量是非春節期間史上最高的一天。
2、神隱少女與高薪實習生
從一篇《上下游》的報導開始，媒體開始把連續休市的決定怪罪在吳音寧頭上。
（休市的日期是台北市市場處安排的）
而在吳音寧努力把爆量蔬果賣出的同一時間，當時副市長陳景峻和市場處處長許玄謀則是開始甩鍋給吳音寧，甚至在明知吳音寧不會出席記者會的情形下，還寫上她名字然後發採訪通知給各家媒體，而吳音寧沒有出席之後媒體就大肆炒作「神隱少女」。
接著在市議會一票中國國民黨市議員把吳音寧砲轟成「高薪實習生」，柯文哲則是嘻笑打哈哈地跟著國民黨議員落井下石。
3、殘貨風波
市場處連續休市引來的蔬果爆量危機，吳音寧把3000噸的蔬果賣到剩下9噸。
她把沒賣完的剩菜送給社福團體，並且用總經理的業務費買下最後的1噸送到彰化的社福單位。
這個過程事先請示了市場處，市場處官員說沒問題，還說用北農總經理的業務費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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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事後國民黨議員們指責吳音寧中飽私囊。市場處的人配合演出，講說她沒有請示，甚至，市場處帶隊去北農調查，造假會議紀錄栽贓。（https://bit.ly/2NM1QC9）
市場處訪談北農企劃部人員，訪談錄音內容，市場處人員表示說「北農受訪之企劃部人員表示：當日有聯絡社福團體，並告知市場處、農糧署」
然後交一份「打字版」給國民黨議員，內容變成這樣：「業務部表示無聯絡社福團體及通知市場處、農糧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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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來說，吳音寧處理完連續休市造成的交易爆量問題後，還想辦法處理9噸的蔬果殘貨、讓它們不要報廢掉。這原本是一件再單純不過的問題，但經北市市場處、政客、以及媒體的扭曲和炒作，就變成「吳音寧說謊連連，用公費做選民服務、圖利自己」。
4、栽贓吳音寧公款送禮
中國國民黨議員陳重文抹黑吳音寧用北農的經費買洋酒送民進黨的人，
柯文哲加碼說吳音寧「一個月好像特支費30萬，奇怪，市長都沒那麼多，好像都買禮盒到處送」，又說洋酒「一送到市府就被分完了」，開玩笑說自己都沒拿到。
然後，柯文哲大動作派市府的人去北農「查帳」，營造出北農問題重重的樣子。後來檢調也出動。
各家媒體報導內容都是像這樣：「吳音寧交待不清」「吳音寧每日一爆」「檢調大動作搜索」，講得都跟真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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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體一面倒砲轟吳音寧公器私用、巴結民進黨高層，
結果後來檢方去查了之後發現：完全沒這回事。
從頭到尾就是毫無根據的抹黑與胡扯。
檢方同時也結案不起訴，認定購買殘貨蔬果是為照顧農民而不是為了私利。
5、考察報告
大家開始拿放大鏡檢視北農所做的一切事情，包括一份到日本的考察報告。很多人指責北農花公家的錢出去假考察真旅遊，包括柯文哲也在那邊搔頭說我想是這樣啦blablabla。
結果北農公開了考察報告全文，大家發現那份報告真的寫得超詳細（對比過往官員們的報告很多都亂寫一通），最喜歡公開透明的柯文哲竟然表示「我要開始發脾氣了」。
6、第一果菜市場改建案
北農所在的拍賣市場已經不符使用需要（每天拍賣菜量遠遠超過建物容量），所以要進行改建。市府提的版本跟吳音寧的版本不一樣。
當時市府提的版本經過市府的都審委員開會審議後，被指出有很多問題。於是，吳音寧聘請「臺大城鄉研究發展基金會」來作為工程顧問，針對市府版本的缺失提出了一個新版本的計劃，並送市場處審議後同意。
但後來不知何故，市場處仍然送了舊版本到市議會。
柯文哲被民進黨市議員簡舒培質詢說怎麼不用新版計劃，結果柯整個震怒，直接嗆吳音寧「她懂什麼」。柯講說吳找「研究生」做規劃、都沒經北農討論、也沒參與市府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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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發局長配合演出，講說吳音寧都不來開會，並指責吳提出的改建版本故意刪掉停車位。
後來在簡舒培的質詢下，市府這邊才拿出資料，事實上吳參加改建會議至少11次，也是在議員質詢後，市場處處長許玄謀才說哎呀新聞稿寫錯了啦，其實吳音寧並沒有刪掉停車位，那個是為了拍賣場的挑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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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北農版本的改建案比市府版本的經費要少11億元。
柯文哲後來承認，自己之所以接受簡舒培質詢時暴怒，是因為聽到北農的版本可以省11億元，感覺好像在指責自己貪汙。
（註：錯誤的政策很多時候比貪汙更可怕，你柯文哲為了愛面子而故意捨棄省錢而且比較專業的方案，這跟貪汙一樣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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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時，許多針對吳音寧（還有部份針對簡舒培議員）的人身攻擊排山倒海而來。
7、我操
承上，許多市議員發現說原來市場處一直在提供錯誤資訊給大家，質詢柯文哲日前痛批「吳音寧懂什麼」、「都不來開會」等話要不要道歉。在民進黨籍市議員洪健益質詢時，柯文哲不但不願意道歉，還再一次講說吳音寧不進市議會備詢、都不來開會為什麼要自己道歉，並且脫口而出「我操」。
（註：根據法規，吳音寧本來就不需要進市議會備詢。先前的北農總經理進市議會只是因為「潛規則」，但最喜歡強調法治的柯文哲卻一直要求吳音寧照著潛規則走，還說要訂一個罰則罰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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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文哲以及當時中國國民黨的一群惡質政客，至今仍然享有主流媒體聲量、也沒有人負起任何政治責任，柯文哲也可以繼續整天發表歧視女性的言論都不會怎麼樣。即使因為柯文哲毫不尊重專業的態度，讓他連續好幾年都是全台灣施政滿意度最後一名的縣市首長，但現在他的支持度實在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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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是媒體失職造成的結果。有點擊率的東西，毫無查證就跟著政客起舞。
抹黑很無恥，但是有用。而且三人成虎，同樣的事情講無數遍之後就變成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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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柯文哲一路抹黑吳音寧其來有自。大家不要忘記，吳音寧的前一任北農總經理正是韓國瑜，而柯文哲當時整天稱讚韓國瑜有多有料。
事後我們發現柯文哲跟雲林張榮味家族過從甚密，「柯文哲的太太」（aka陳佩琪。她先前發文說大家提到她的時候就直接講她先生是誰就可以了：https://pse.is/MRLGJ）甚至發文說過柯文哲和韓國瑜有「不為人知的默契或特殊情誼」，幫韓國瑜心疼被「拔官」（北農總經理）。不過，韓國瑜被罷免高雄市長之後，「柯文哲的太太」（aka陳佩琪）發文說我們跟他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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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總經理一直都是由雲林張家來指派的，2016年民進黨上台時，就找柯P要一起從雲林張派手中奪回人事權。但是柯P派出的市府代表臨時倒戈支持張派，以致於後來官股在選董事的時候整盤皆輸，讓韓國瑜多當了快兩年的總經理。回想起來柯文哲很可能就是故意的。
2017年才終於有機會讓農委會推薦人選，但柯文哲一直講說吳音寧是農委會硬塞的、是酬庸。
吳音寧固然是農委會推薦的人選，但當時北市府組成了一個遴選委員會，由 14 位遴選委員投票，從四位候選人當中選出吳音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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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喔！韓國瑜是連青菜種類都不認識的門外漢（他自己承認的），然後媒體炒作說他超級認真學習、是大家的好榜樣（柯文哲說他失業 17 年讀了很多書，非常有料），再把從小到大長期待在農村、投入農民運動、還寫過農業專書（《江湖在哪裡？——台灣農業觀察》，2007）的吳音寧說成是「高薪實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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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以上太長了需要摘要，那就這樣摘好了：
【支持柯文哲，就是支持韓國瑜】
台灣人對於可惡的政客們，實在是非常善良的。
當年惡意抹黑的媒體、政客們至今還沒有還吳音寧一個公道。
柯文哲就是其中最惡劣的那個人。
他對於底下惡搞的官僚體系完全無法明辨是非，甚至加入一起惡搞。他對於女性尤其是態度差勁，被指出別人的方案比較專業的時候，又完全拉不下臉來承認別人的東西比較好。當中國國民黨的議員們抹黑自己屬下的時候，柯文哲選擇加碼一起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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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上述這些誇張到不行的、全台灣超多媒體和無良政客們的霸凌，吳音寧始終都還是維持同樣的風格，堅毅、自信地面對。這是我覺得最不可思議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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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舉不會讓這些事情自動變成對的或者錯的。6月14日，吳音寧正式宣布參選 #彰化縣第三選區的區域立委選舉。
她不管有沒有當選立委，都不會「證明」以上這些事情的對錯（我有好幾位中國國民黨的朋友最愛來嗆聲說你看2018年選舉結果證明我講的都是錯的。咦那不對啊，所以2020年選舉之後我就變成對的了嗎）。就算真的當選立委也不見得可以「還她公道」，畢竟那些政客和媒體應該是不可能會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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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樣的北農風雲，實在是一個我們每個人都該好好記住的政治風波，從中我們可以看到媒體的力量如何可以扭曲事實，完全可以顯現出假資訊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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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我們都該去提升自己辨別是非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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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
北農系列１(Q&A)：https://goo.gl/vL3WSB
北農系列２(人事)：https://goo.gl/1oaXKR
北農系列３(雙重標準)：https://bit.ly/2qqHJzZ
北農系列４(關於吳音寧的各種攻擊有道理嗎)：https://bit.ly/2L368o0
北農系列５(殘貨處理風波)：https://bit.ly/2GwDiZF
北農系列６：https://bit.ly/2BMVpNI
北農系列７(改建案)：https://bit.ly/2Py6Nz3
北農系列８(法治討論串)：https://bit.ly/2MIUN0G
（文章轉載自：Fang-Yu Chen 2023/06/15 臉書貼文）
